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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:夢外雲煙已不在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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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艱難的拿出剩下的一丁點神識捏訣喚出雲煙,雲煙劍霎時劃出一片柔光將她護住,竟然將怨氣和戾氣抵擋在外,讓她起死回生,喘了口氣。

“你再想不起用仙器護身,真會被這結界吃得幹幹凈凈。”一旁的燕綏也待在飛煙劍的柔光中,看面色比她好多了,還有多的精力嘲諷她。

華琚是劫後餘生,後怕不已,沒有心情和他鬥嘴,查探了小黑貓一陣兒後,奇道:“碧千竟然毫發無損,難道這結界只針對我們昆侖仙界的?”

燕綏靜心打坐,並有理會她,見狀,華琚也趕緊打坐恢覆元氣。

與彌荒宮的鮮艷亮麗不同,妖幡結界是真的不見一絲光亮,暗沈堪比濃厚的墨汁。

雖然有了仙劍保護,但是他們二人還是感覺體內的修為在一點一滴被吞噬,神識也在一點一滴的被侵占。

不知在裏面過了多久的時日,華琚開始噩夢連連,囈語不斷,燕綏也是渾身虛弱,緊閉雙眸,似乎陷入了什麽幻境中。

燕綏清醒一些後,便對華琚說:“有著飛煙和雲煙,我們死不了,可也出不去。但我們會日漸衰弱,被怨靈纏身,噩夢不斷直至精神奔潰,控制不了仙器後才會被這妖幡吞噬。”

華琚嚇出了哭聲,豆粒大的淚珠止都住不止的往下掉,濕了碧千的貓毛。

碧千仰著小腦袋觀察了她好一會兒,然後用自己的爪子拍拍她的手,似乎在安慰。它跳起來蹦到華琚的肩上,湊到她臉邊嘬了一口,不等華琚摸摸它,它忽然跳了出去,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。

華琚又被嚇得原地起跳,哭的更大聲了,邊抹淚邊打著轉心慌意亂的叫著“碧千”“碧千”。

燕綏閉上眼睛不說話,將已經蒼白的嘴唇咬出了血。

妖幡結界內開始狂風肆虐,華琚以為他們必死無疑,結果大風將那些盤旋在他們身邊的怨氣和戾氣刮開,眼睜睜的刮出了一條灰黑色的路來。

燕綏立即收了飛煙,華琚也手拿雲煙,二人牽著手,互相扶持著磕磕絆絆往外跑,不多時就見到了光亮——他們竟然出來了!

華琚難以置信,拿著雲煙劍的手還在發抖。恍惚間她聽到燕綏說:“碧千獻祭了自己,救了我們。”她不知道該說什麽,淚珠還是一個勁兒的往下掉,心像是被野獸撕咬了一般。

燕綏用衣袖往她臉上胡亂揉了一通,道:“但她是貓,還有命在。”

他揮掌往妖幡結界掃去一片流光,不多時,那流光就簇擁著一團小小的、瑩綠色的光點飄到他們身前。

“這是碧千的妖魄,好好拿回去養著,她能回來。”

華琚喜極而泣,哭得癱軟在地,一手拿著雲煙劍,一手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妖魄。

回了秦蒼後,燕綏向師父說半途上遇著個小貓妖,對他和華琚有恩情,於是將她帶回了秦蒼內,對於其他細節便只字不提。季舒捏著白須並未多說,澄光閣主摸摸華琚的腦袋,誇讚了他們。

她將碧千的妖魄養在奚池中,每日都要去看碧千是否在好生的凝聚魂魄,然後就待在七閣內靜心修煉,增進自己的修為和劍術。燕綏也是如此。季舒掌門十分欣慰,道他們果然是脫胎換骨了。

沒多久碧千就活了回來,一身黑毛黑亮,一雙碧眼發光,整日黏在華琚身上,華琚這才又開朗了起來。她以為燕綏會用她嚎啕大哭的丟臉模樣嘲笑她,但他從未提過一次。

後來有一次他們在九因觀前比試,她依舊輸得一塌糊塗,燕綏蹲在她身邊道:“碧千是我們的救命恩人,誰也不能欺負她,明白嗎。”

她當然明白,可燕綏這樣說就很奇怪。她坐起來,手指裏撚了一枚落地的松葉,看著燕綏驕矜的背影,忽然笑出了聲。

淮不予從觀內踱步而來,看著燕綏獨自舞劍,便喚出“溟煙”,一步飛躍到他面前,笑道:“從未和師弟切磋過,今日且試試,如何?”

華琚來了興致。不予師兄的溟煙劍能讓允十聞風喪膽,和燕綏的切磋定然精彩。“師兄,我賭十招之內你就能把燕綏打趴下!”

燕綏瞟她一眼,問她:“若是師兄沒有在十招之內將我打趴下,你便如何?”

華琚卻聽出了此話的另一道意味:燕綏打不過師兄。

燕綏和她其實極少用劍,而師兄卻是日日都練,連飛升了神界都不曾懈怠過一日。她跳到松樹枝上,能看著燕綏認輸也不錯,道:“若是你扛過了師兄十招,我便叫你一聲‘師兄’。”

燕綏聞言挑眉,淮不予道:“那師弟必然要在我手下挨過十招的。”

淮不予大了兩位師弟師妹整整一千年,既看著他們長大,還早早的飛升了神界,在燕綏與華琚心中他如長輩一般,讓他們敬愛。

而他們兩個年歲相差不到一百年,年歲相仿又一同長大,脾氣性子臭在一處,自然誰也不服氣誰,皆不以師門之禮稱呼對方。

聽著華琚喚他“燕綏”,季舒掌門和澄光閣主也並未管教這一方面,是以華琚難得恭敬地稱呼他一聲“師兄”。

燕綏本人也不計較她這一點,只是喜歡看她覺得自己吃了大虧的模樣。

華琚提了音量,清脆道:“師兄,你可不能放水!”

淮不予自然不會放水。溟煙早於與他人劍合一,一劍既出,自帶開山劈海之勢,掀起烈風陣陣。燕綏不與他正面對抗,憑著自己的身姿敏捷左閃右躲,眨眼間便過了五招。

看著不予師兄和燕綏手持仙劍的颯爽英姿,華琚面上看得激動,心裏卻有些失落。

她心裏想,要是她的雲煙劍還在,她一定立馬上前和師兄比劃兩下,看看去了神界的真君和她這個上古後裔哪個厲害些。

於是她想:要是有誰真能把她的雲煙劍還給她,她一定把他當做上古神祇供奉起來,為他做牛做馬。

可這都不可能了。

燕綏在師兄手下挨過了近六十招才被震退。淮不予收了溟煙劍,誇讚他:“不錯。”

燕綏看了眼樹上的華琚,她沒有因為自己賭輸了哼哼叫,而是眼裏盈著笑意看著他們,搭在細枝上的手握成一圈。

她自己都沒意識到手裏的動作,那是她拿雲煙劍的模樣。從前她就會這樣掛在這棵老松樹上,一手拿著雲煙,隨時會跳下來和他比試。

“華琚師妹,該叫師兄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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